一方面,我尊重左眼(卓衍豪的绰号)的热忱。他书里说到的一两个地方我有去过,觉得不过尔耳。跟国外一些文化底蕴深厚,大自然之神钦点的风光比较起来,本地的一些景点,真的说不上动人。但是,左眼的笔,就能化腐朽为传奇,把一般的风景也说成如此美好,如此艳丽。我觉得,与其说左眼夸大,或者撒谎;不如说,左眼真的热爱自己的工作,热爱这片土地,真的对这篇土地投下满怀的期许和祝愿。
另一方面,我又不赞成左眼的一些想法。首先,他总是在批评城市人的生活,说他们不懂得慢生活,说他们只会吹冷气,说他们的孩子只活在虚拟世界里。这种认为传统的生活就是好的复古思想,其实是偏激的。我打个比喻。20世纪前,人类的交通工具是牛马畜牲。当机械发展起来了,人类是否应该继续乘坐牛马,才算是“贴近大自然”呢?人类的生活一直在改变。如果未来的世界是以电子虚拟媒介为主的,人类也会有新的精彩和新的考验。有人愿意保留旧社会的一些习俗或生活方式,那是他们的选择。但是,总是批判新社会“没人情”,“没有接触土地”的复古派思想,我不苟同。
还有,左眼每次提到那些放弃城市生活,回到自己偏僻家乡谋生的人是,总是大大赞赏说他们“找到了生活的本质”。我不否认,有些人确实愿意放弃物质生活享受,回到平淡宁静的生活去。可是,这也只是个别人的选择。没有必要把他们说成是“懂得生命本质的人”。我倒是觉得,大城市还是有一股吸引我的活力和魅力的。比如说大型的文艺表演,都在大都市里。再比如经过岁月洗礼的大都市,会留下历史的印记,有好多物质与非物质的遗址。这些,都不是小镇能够提供给旅人的风景。
当然,左眼仍然可以坚持自己的努力,鼓吹人们远离大城市的购物商场,鼓吹人们在本地行走多了解小镇小城的底蕴,鼓吹人们认识并且爱上自己的国家等等。我还是尊重像左眼这样的人。虽然,我不赞成他的一些“反物质”和“反城市文明”的理念。但,我觉得他们也没有妨碍任何人,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执着。
卓衍豪著;My Road Planner出版;2013年7月初版,2013年9月再版一刷(发现大马);2014年7月(发现大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