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文集里收录了五篇文章。我只读了其中两篇的小说:《鼠疫》和《局外人》。
先说《局外人》,写得有点像寓言。一个事事都不关心,事事都置身度外的人,有一天也惹上了事,如何面对审判,如何最终走向末路。我没有很能够掌握这个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觉得他非常抽象。尤其到最后,他知道自己被判死刑后,内心的波动很异于常人。但是,不能不说加缪还是成功制造了一个典型形象。完全依靠这个形象外在的人物与世界的承托。
《鼠疫》要成功多了。这篇内涵复杂多了,结构庞大多了。从开头,鼠疫的先兆开始,已经铺成得很好。接着,写封城时人们的反应:先是被迫分割两地的人,再来不小心被困的外来者,爱情故事的变化等等。然后,写到了正座诚实的变化:经济上的冲击,夜晚人们醉生梦死的情况,白天人们内心愤怒与恐惧的压抑等等。再来,写到了特别节日的不一样:到了清明,人们已经不去扫墓了,“他们已不再是一年一度有人到他们墓前表示并没有遗忘的,被遗弃的死者了。他们是闯进人们生活里来捣乱的死鬼,所以人们要忘记他们。”1最后,在经历了一番斗争后,终于战胜了,亲人爱人朋友重逢时,心情却非常矛盾:希望即将来到的欢乐时间能比度日如年的等待时间慢上两倍。。。经过这场鼠疫,他已有了一种心不在焉的习惯,尽管他拼命想驱除它,但它像隐藏杂心底的忧虑那样继续缠住他。2
《鼠疫》的哲理思想在一段塔鲁的反省里显示。他描述自己跟着父亲去法庭听审的感想。他觉得人们想要处死一个罪犯的心理,很让他反感。还有一次观看了枪毙人的经验,让他觉得自己像这场鼠疫的被放逐者一样。他厌恶人们的冷漠与残酷,他想要反抗斗争可是他没有,因此其实他觉得自己也是个杀人凶手,因为间接的每个人都导致一些人的死亡。于是,他选择当加害者与受害者之外的第三种人:医生。
《鼠疫》也没有忘了有一种人:科塔尔。他在鼠疫之前过得很糟,曾经自杀不遂。当城市被封起来后,他反而快活起来。当人们终于战败了鼠疫后,他彻底崩溃,发疯地朝人们开枪。这类人是整个故事的恶人,是作者最后批判的。
我觉得《鼠疫》还是写得比较好,因为加缪用了文学的因素来描绘哲理思考。所谓的文学因素,是具体的故事细节,而不是抽象的理论。当足够的故事细节堆积起来了,抽象的哲学思考加入,反而更有说服力了。《局外者》之所以比较不好,就是因为人物的个性还没发展得透测,就进入了最后的突然大告白。
加缪著;郭宏安等译;译林出版社;1999年5月第1版,2001年1月第3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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