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的爱情事业》——强硬做作的激情

小说的开头很吸引我。因为,主角斑马要重新激起自己跟妻子之间的激情,要挽救已经步入平淡乏味的感情。他是在一次事故里(有一天他突然面对自己将永远失去妻子)重新发现自己对妻子的爱,所以决定也要让自己的妻子对自己重新燃起当初的爱火。这个开头很合理,也有有趣。所以,我就带着期待的心情继续读下去。

但是,随着情节的发展,我发现自己无法接受斑马的疯狂行动。还好,故事里的妻子也觉得自己的丈夫太幼稚,太不现实了。比如说硬要她跟自己重演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或者扮演两人老迈龙钟时的想象画面。妻子的反应是烦不胜烦的,这很好理解。我开始觉得,想要重新燃起年少时的火焰,是不可能的。问题不是在于方法没有创意,而在于这种做法是矫情做作的。小说里,斑马成功欺骗了自己的妻子,假扮第三者的身份让妻子红杏出墙了。我无法理解的是,斑马却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在真正的外遇来临之前就先抢先跟妻子外遇了。这不是很阿Q吗?难道妻子就不算已经出轨了吗?更不可理解的是,当妻子揭开了外遇情人的真面目时,竟然还真感受到自己的丈夫的“苦心”,而重新激起对丈夫的热情。

故事并没有在这里终止。随着,斑马还变本加厉,继续摆布自己的妻子。让妻子猜测自己在搞外遇,不断地色诱妻子等等。还好,妻子也忍无可忍了,终于离开了他。小说来到这里有了一个转折。就是斑马跟自己的妻子分开了两年。我又不能理解了,为什么他能够忍受妻子的离去,不极力挽留,至少答应不再玩弄手段,不再使出阴谋诡计,就好啦。书里说,妻子依然是爱着斑马的。就悬崖勒马,女人不会不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可是,作者却让斑马孤独悔恨地度过了两年。然后,病入膏肓。

来到了尾声,斑马终于去世了。他仍然不甘心,要自己的好友在自己死后帮忙他干一些事,像他还在世一样。当然,妻子这个时候会感动是合理的。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当然会美化他的形象,也会被他的一切举动感动。我却读得很不是滋味。我理解,作者的意图是说,主角的激情甚至不屈服于死亡。但是,现实中,这理智吗,自然吗?

我想,这部小说的主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我却不能苟同作者的解答和结论。夫妻生活缺少了恋爱时期的激情,这是自然的。但是,为什么要觉得这就是坏事呢?我觉得,斑马的各种意图和计划都显示出他不能珍惜自己跟妻子之间的细水长流的感情。这就很可惜了。因为,那才是夫妻之间可贵的部分。作者想出各种曲折离奇的情节,让这个故事发展。我觉得,问题是,这些情节都太不真实,太虚假了。

让我换一个比喻吧。如果一个已经长大的成年为了挽回婴孩时期的纯真,而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假装牙牙学语,还幼稚地做出小孩才会做得各种举动。你会觉得可爱吗?不会吧。因为人就是要长大的。同样的,两个人相处,感情最终会变成平淡的舒适感。矫情地违反自然规律不但让人觉得不可信,更让人觉得恶心。

(法国)亚历山大。贾当著(Alexandre Jardin),许香龄译,(台)时报出版,1996年3月12日初版一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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