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两个星期前谈了言论自由的精神. 今天我想进一步讨论, “暴力”与 “性爱”这两个一般被人们否定的课题.站在言论自由的立场上,我们不可以否定艺术家表现任何课题的自由,包括暴力与性爱.而我今天想讲的是,从鉴赏者的角度出发,也没有人可以否定任何人选择沉醉在任何艺术课题上的自由.
我们看见,小孩子尤其男孩特别爱玩打斗.各类玩具武器包括玩具枪是小孩们的最爱.这说明什么?这告诉我们,人类天性中就有暴力的倾向.即使是在成人的世界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种暗示.比如各种搏斗类的运动如西方拳击,中国功夫,日本武道,都是很富野性象征的运动.再来,一些球类活动如足球,篮球,橄榄球,都是加上了规则的暴力活动而已.我想说明的是,人类本性中有喜爱暴力的倾向.但是,人类的文明将这种本性限制在各种规则中.在艺术幻想世界中,暴力就常常被展现为力量.人们会在好的暴力力量展现中,感到一种快感.象文学艺术中的武侠小说,还有中国文学经典<水浒传>,都是让人读了感到异常痛快的.而电影艺术能将文学作品的文字形象搬上荧幕,让人在各种感官上体验暴力力量,更进一步提升人们的快感.因此,动作片一直是最受观众欢迎的电影类型之一.
性欲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可是,宗教和一些封建道德观总把性欲跟 “肮脏”, “丑陋”和 “邪恶”画上等号.这点,我是不肯定的.只要不伤害他人,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追求性欲满足并不是一种罪恶.它是人性的一部分,否定了它也就否定了人性.在艺术作品中,性欲的展现可以是纯洁的,也可以是狂野的.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人性真实的写照.象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裸体雕塑和裸体画像,展现的就是人体美.不带着 “色情就是罪恶”的眼光观赏,是能体验到它们的美丽的.电影中的性爱镜头也一样.
我并不认为电影中出现的暴力和性爱镜头都是富美感的.是有些比较低略的电影镜头纯粹只为感观刺激,趣味低级,没有崇高的价值在里头.但是,我觉得,正常人是能区分艺术作品所呈现的幻想世界和人们生活的真实世界之间的差别的.象比赛选手在台拳道比赛中尽力使出力量,不代表在现实世界中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周遭的人一样.艺术的功能之一就是提供了人们进行幻想和创作的虚幻世界.人们在艺术世界里任意驰骋,天马行空,那是被允许的.因为这样做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可是,回到现实世界,人们需要遵守社会规范,需要顾及别人的安危.所以,理智的人在电影中感受到暴力和性爱的快感,不代表他会在现实世界中认同这些价值.
每个成年人都有权利观赏电影中的暴力或性爱镜头.如果说,他受电影影响,在现实世界中伤害他人,那是他要负的责任,而非电影.因为,是他自由选择观看电影,是他自由选择在现实世界中干任何事的.并没有人逼迫他看电影,更不是电影逼迫他去伤害他人.简言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权利.因此,没有人可以干涉任何人沉浸在艺术世界中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