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鱼听雷》——–食物是配菜

IMG_2156老师借我时,说这是关于食物的书。我一听就兴致缺缺。可是,是张曼娟写的。没读过她的文字,所以还是蛮期待的。结果,这岂只是关于食物的书?我甚至觉得,食物只是配菜。

主餐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作者从蛋谈到母亲的家乡,中国黄土高原,谈到回乡招到热情招待,一人一碗七八个水包蛋,整家五人吃了他们半年或者一年的蛋了。从一片冬瓜,回想小时候邻居宴请过的冬瓜盅,回想永远不会返来的童年时光。说自己爱吃芒果,牵扯到有一次一位新朋友老远地,舟车劳顿地送来一箱芒果,也因此知道了这会是一辈子的知交。每个季节都有时令食物,秋天的栗子让作者想起跟自己牵手的那个男孩问自己要吃糖沙栗子吗?还有马铃薯,妈妈寻找了四十年,最终寻获了却因为时光荏苒,而味道不再。

不只是愉快的故事。我对茼蒿的故事印象特别深刻。那个送来咸汤圆的太太热情慷慨,可是丈夫爱打老婆孩子,可怜的孩子会逃出屋外,但苦楚的太太却有绝不逃出家门的自尊。在火锅的油滑汤汁里一过,就变得既柔软又光亮,正像是许多身世坎坷的女人,现实的热油炼煮之下,愈发光彩焕发了。1

作者还结合了一些文学知识。谈到茄子,说起刘姥姥进大观园。吃苦瓜想起博物馆的白玉苦瓜,也不忘摘几句余光中的诗。大白菜(翠玉白菜)也同样在博物馆里供奉着。吃红豆不会忘了王维说的相思豆。

还有一个故事特别让我动容。作者小时候爱吃馄饨。可是有一次家里宴请客人吃馄饨,被无礼的客人讥笑为鼻涕馄饨。当轮到这位客人请吃时,却包了菜肉馄饨。这让作者一直觉得自卑与羞辱。直到多年后,另一位阿姨说,鼻涕馄饨也叫云雀馄饨。因此,云雀馄饨释放了被忧郁困禁的我,使我相信自己展翅边可以高飞。2

这本集子的小品很好读,很容易读。张曼娟很善于用短小篇幅讲故事。最难的的是,短小的文章都能让读者感受到真挚温暖的情感。

 

张曼娟著;星洲日报出版;2004年7月初版

1,109页

2,1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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