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台湾部分。这部分写得很知性,像介绍文章。谈台湾风俗,台湾地方特点,台湾花草,动物与家畜。林海音写得自然,自在,让读者也读得轻松,流畅。
相比之下,北平部分更富艺术性。作者真挚的情感,非常动人。文字同样很简朴像没雕塑,其实技巧在于承载了纯朴的情感。作者有意使用一些技巧,像在文章结构上变化,叙述角度上转变,插小说写法于散文中。
《骑小驴儿上西山》有一句话说:逝去的日子,我不伤感,只是怀念。我不同意。作者的文笔中不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其实,怀念本身就是忧伤的。那不是悔恨,或愤怒。但,已经失去,无法回头,即使珍惜,还是伤感的。
更可贵的是,这些童年追忆里,不是单纯的天真烂漫或乐天知足。像看见胖乞丐,心里虽然同情,也觉得厌恶。像对姨娘虽然怜悯,也有点鄙视。还有上当被骗,有点怨恨,却更愿意理解而看开。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文章内涵丰富。
我上个月才读了《城南旧事》。在《两地》中,读到了一些小说人物的原型,非常有趣。除了上面说到的乞丐,姨娘之外,另外还有小叔和宋妈。这么一对照,明白了小说是生活经验经过提炼的成品这道理。
我不禁想起杜忠全。他做着同样的事。只是,他似乎更多地停留在收集资料,整理资料的阶段。想要提升,非经过艺术处理不可吧?
林海音著;(台)三民书局;1966年10月初版一刷,2005年1月二版一刷,2011年10月二版二刷